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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第十章 (第2/2页)
  
  叶燃思索着,弯腰拿出舞鞋,舞鞋上蒙了一层灰,他细致地轻轻拂去。
  
  他这才意识到,程澈的身份有诸多疑点。向懿如为什么要收养程澈,她是不是知道程澈父母去世的真相?
  
  十五年前,程澈父母带着她出现在云州,或许并不是一次简单的出游。
  
  叶燃拿起电话,拨通了李记茶餐厅的号码。
  
  “喂,济民向家,我要订餐。”
  
  叶燃忍着一身伤口不断撕扯的痛,叫了个车来到了小洋楼。
  
  日光照进屋内,吧台桌脚边滴滴答答的,桌面上翻洒的酒瓶,酒水沿着桌檐往下滴落。
  
  程澈还趴在吧台上睡着,脸上的红晕已经褪去,手上的酒杯里还剩一点酒。
  
  叶燃将一张毯子披在程澈身上,看看吧台上凌乱的状况,轻轻拿走她手里的酒杯。
  
  叶燃看着此刻的程澈,轻柔拉开她右手臂的衣袖,再次确认程澈的身份。如他所料,程澈手腕上两寸处有一道明显的疤痕。
  
  程澈似乎感受到什么,迷迷糊糊睁开眼,直起身子。
  
  “叶燃?”
  
  程澈还在迷糊确认时,叶燃已经拿着一杯水过来,放在她面前。
  
  “喝点水吧。”
  
  程澈看清眼前的人真的是叶燃,彻底醒了,赶紧起身去叶燃面前检查他的身体。
  
  “你怎么过来了?有没有弄坏伤口?痛不痛?”
  
  叶燃轻轻摇头。
  
  “放心,我没事了,你伤口缝得很好。”
  
  程澈这才放心。
  
  “我来给你这个。”
  
  叶燃伸出手,手中是那把好不容易得来的保险柜钥匙。
  
  程澈看着叶燃掌心的钥匙,迟迟没有伸出手,眼眶又再次红了起来,她赶紧别过头。
  
  叶燃歪头看着程澈。
  
  “怎么了?不要了?”
  
  程澈克制住要流下的眼泪,回头正视叶燃,从他手中拿走钥匙。
  
  “谢谢。我,可以为你做点什么吗?”
  
  叶燃想了想。
  
  “可以为我跳支舞吗?”
  
  “为什么想看我跳舞?之前不是一起跳过吗?”
  
  叶燃回头,指向一边地上放的粉色舞鞋。
  
  “我想看那样的,你真正喜欢的舞。”
  
  叶燃拉起白色的纱帘,窗外的广玉兰枯枝上覆满了白雪,落了几个麻雀,隔着纱帘不时能听见几声嘁喳。
  
  叶燃按下琴键,窗外的鸟叫便静了下去。起初他还带着点生疏的迟疑,接着琴声泻玉般流淌而出。
  
  程澈一身白裙,和少时初见的样子别无二致。她在琴声中翩然起舞,如同静谧湖边一只独照的天鹅,纯净而令人动容。
  
  一曲终了,程澈走到琴边。
  
  “你什么时候学的钢琴?”
  
  叶燃手指拂过琴键,幽幽开口。
  
  “小时候我母亲教的,她还给我做过一架钢琴模型。”
  
  程澈丝毫没有听出他声音里的复杂情绪,满脑子都是自己的纠结,她平复了自己起伏的心绪,终于开口。
  
  “小姨,她知道你的身份了。”
  
  叶燃愣了愣,随后点点头。
  
  程澈再次沉下一口气。
  
  “我去医院看了廷东,医生说……他目前的状况挺好的,估计再过不久就要醒了……”
  
  “那就好。”
  
  “叶燃,廷东要醒了,我想要的东西也拿到了……我们之间的闹剧该收场了……”
  
  叶燃惊讶,愣着看程澈。
  
  程澈回避叶燃的眼神,转身去到一边拿出一张车票送去叶燃面前,放在琴键上。
  
  “到了该结束的时候了……”
  
  叶燃看着那张车票,忍不住苦笑一声,随后平静地将车票推了回去。
  
  “正好我也有事需要去处理,看来是时候告别了。”
  
  程澈没想到他会是这个反应,想要说些什么,最后却也只是道了声保重。
  
  丰隆银行门口,程澈一身旗袍,笼着件羊绒披肩,手里拿着刚从向廷东保险柜里取出的文件,银行职员一路点头哈腰地跟着送到门口。
  
  “有劳张经理了。”
  
  “少奶奶客气了,这本就是向少爷存放在我们银行的东西,您亲自来取我们自然要好好招待。”
  
  程澈点头。
  
  “您慢走,我就不送了。”
  
  在程澈的车开走后,张经理立刻叫来了一个下属。
  
  “去告诉邓先生,刚刚向家孙少奶奶拿走了向廷东保险柜里的东西。”
  
  叶燃走之前,细致地给每一盆花加土施肥,给水壶做上标记,以免程澈不知道浇水的量。最后又把花架的位置挪了挪,再有个把月要开春了,日照位置和之前不同,要确保这些花有足够的光照。
  
  他把自己的衣服收进行李箱,竟然没有装满,他这才想起自己原本就不打算久留,可是现在却不舍得了。
  
  叶燃坐在书桌边,拿起纸笔,埋头写起信来。写好后小心折叠起放进信封中,将信封压在钢笔下。
  
  等到程澈回来的时候,辛夷告诉她叶燃已经走了。
  
  程澈赶紧放下一直紧抱在手里的文件袋,打开衣柜,里面只剩下她的衣服。
  
  程澈回望整间屋子,看上去似乎没什么变化,但她心里却空荡荡的。
  
  她有些疲惫地在桌边坐下,这才看见叶燃留下的信,信封上的“程澈”二字隽秀飘逸。
  
  信上几排字,依次写着各种花的注意事项,结尾没有落款名字,唯有简明扼要八个字:祈愿安好,后会有期。
  
  程澈看着花架,再也克制不住自己的心情,转头跑出了房间。
  
  程澈急匆匆跑在冬夜寒冷的街头,冬夜的风让她鼻头通红,喘出的每一口气都泛着白气。
  
  她跑到洋泾浜桥上,放眼四周,在往来行人中焦急地搜寻着叶燃的身影,心里不断请求叶燃慢一点,等等她。
  
  她来不及去想见到叶燃要说什么,她只知道如果见不到他,她无论如何不能安心。
  
  然而夜色笼罩的街道上,却没有叶燃的身影。程澈实在跑不动了,靠在路边垂着头疲惫地喘着气。
  
  此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你是在找我吗?”
  
  程澈回头看去,叶燃正拎着行李箱歪头看她,他开心地笑起来,呼出一片茫茫的雾。
  
  程澈站定在原处,竟不敢上前,他们就这样相顾无言。
  
  叶燃放下行李,走到程澈身边,俯身捡起地上掉落的披肩,掸掉了上面的雪,温柔地披在程澈肩上。
  
  “怎么又追上来了?”
  
  程澈抬眼望着眼前的叶燃,理智快速回归,只能编了个体面的理由。
  
  “还没来得及跟你道别。”
  
  叶燃眼神闪烁,试图从程澈眼里望穿她心里藏着的秘密。
  
  “还有呢?”
  
  程澈望着叶燃脸上的伤,沉默好一会儿后才开了口。
  
  “……没有了。”
  
  两人再度陷入沉默。
  
  程澈感觉自己的脚似是被钉住了,定在原地挪动不开。
  
  良久,叶燃率先打破沉默。
  
  “程澈,我走了,你怎么办?”
  
  叶燃声音温柔,眼神里有一股淡淡的忧伤。
  
  叶燃突如其来的问话,程澈再也不知该怎么回答,回避着别过头,选了个她觉得安全的话题。
  
  “你这次要去做的事,会有危险吗?”
  
  叶燃笑笑。
  
  “你担心我?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程澈想了想,问道。
  
  “你离开是不是为了中原那场仗?”
  
  叶燃有些错愕,没有说话,程澈继续说。
  
  “我也是自己瞎猜的。辛夷告诉我中原那边最近打了场仗,伤亡不轻。他们到处求购麻黄,小姨为这事还去见了康海的何秘书。你突然要走,我想……应该也和这件事有关吧?”
  
  “叶燃,其实我一直不明白,你为什么要选一条这么危险又这么难走的路。”
  
  叶燃沉默了片刻,望着程澈的眼睛认真起来。
  
  “因为我的确相信,这才是对的路。你这么聪明,一定明白。”
  
  程澈轻轻摇头,吸了吸鼻子忍住了眼泪。
  
  “我不明白,我一直只想查清父母的事,然后就安心过自己的生活,别的事情太大太复杂,我管不了那么多。”
  
  叶燃的心狠狠揪紧,有一瞬窒息的痛感,他竭尽全力才克制住拥抱程澈的冲动。
  
  程澈自顾自说了下去。
  
  “但是不管你要做什么,我都希望你平安回来。”
  
  程澈说完,决绝地转身,朝向家的方向走回去,偷偷抹掉不知何时流下的眼泪。
  
  叶燃怔怔地看着程澈的背影,直到那个瘦弱的小点彻底在雪地里消失,他才重新拎起箱子走向角落里等待的汽车。
  
  叶燃离开了,程澈很不习惯他不在向家,她撑着伞情绪低落走在街边,百无聊赖地看着雨点浸湿她的鞋尖。
  
  前方一个撑着黑伞的男人迎面走来,整张脸都隐在伞下。
  
  程澈毫无察觉地向前走着,两人相逢之际,伞尖一不小心撞上对方的伞,她赶紧道歉。
  
  “不好意思。”
  
  撑伞男子已经走过,听见道歉才停下来,回头看着程澈。
  
  “没关系。”
  
  黑伞抬起一角,伞下的男人正一脸阴笑,直盯着程澈。
  
  程澈被吓了一跳,赶紧转头离开,走出几步后,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再回头时街道上已经没有了男人的身影。
  
  一种不好的预感萦绕在程澈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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