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驱逐 (第1/2页)
我平复了一下气喘,走进了三官殿。卫浩清盘坐于蒲团之上,手持木鱼,嘴中念念有词,不时敲一下木鱼。我对着他坐在另一个蒲团上,闭上眼静静地等着。约一刻钟后,卫浩清敲了一下木鱼,结束了念经。我睁开眼,看着他。卫浩清放下木鱼,对三官稽首后,躬身对着我:“福生无量天尊,小师叔安好。”
我点头回礼:“浩清,你跟我来。”
带着他到我住的听涛台小屋里。我坐在床上,示意他坐在窗前蒲团上。然后我想了想,对着卫浩清唱歌似乎有点怪怪的,于是对着他念起:“桃花开,别离时,春风寒。。。。。。”卫浩清那线条分明的脸顿时白了,他蹦了起来,右手开始摸向背后长剑的剑柄,腿上用力身体撞破窗户跳了出去,落地时长剑已在手。我没想到他反应那么大,连忙扑向床头抽出墙上的长剑,与他隔窗对峙。转念一想不对,比剑我也比不过他,左手摸出了五雷令。卫浩清一见我摸出五雷令,反倒松了口气,试探着问了声:“小师叔?”
我顿时明白他以为我是被“气魄”控制了。我没好气地说:“是我!是我!不是他!”
卫浩清长剑还鞘,躬身:“小师叔,浩清莽撞了,望恕罪。”然后望了我一眼,欲言又止。
我也将剑还鞘,示意他坐回蒲团,再次坐到床上。我问:“浩清啊,师父就不说了,我的几位师兄,小一辈里至少还有你,是知道我当初丢了一魄的吧?”
卫浩清点头:“小师叔,的确知道。”
我:“那为什么都不告诉我?”
卫浩清,想了想,说道:“小师叔,既然您已经知道了这事,那么很多事情都需要解释,我想请师父和几位师叔一起解释可好?请您移步后院的雨帘洞,我禀报师父师叔,立刻过来。”说完他起身施礼飞快地跑走了。
雨帘洞是后山上一处天然的洞窟。其实很浅,只有四五米深,但是洞口很大,左右长达二十余米,高约六米,每当下雨时后山雨水汇集着从洞口上方连珠滴下,如一道帘幕,故此得名。洞内宽敞,采光也很好,前代有师祖在洞内摆放了石桌石凳,甚至还有一张石床。洞位于山体中部,只有一条小道可通,观中几乎没有人会去那里。如果在里面谈话,不会担心有人听到。
不一会儿,大师兄王朴元,二师兄刘行序,四师兄田雷云跟着卫浩清及一个小道士过来了。待我及几位师兄都落座了,卫浩清让那个小道士去路口守着,然后也坐了下来。
王师兄看看我:“渡云,你三师兄出外帮人看风水了,过不来。”
我微微欠身:“大师兄,二师兄,四师兄,有劳了。”
王师兄叹了口气:“渡云,我听浩清说你已经知道自己一直少一魄的事了。这件事之所以一直瞒着你,是师父下的令,其中缘由,让浩清跟你讲清楚吧。”
卫浩清对几位师长行礼后,抬头开始讲述起来。
那是七年前,师父带着田师兄和卫浩清在大凉山一带寻访一位异人,打听到金沙江畔的真武山有人见过,就去往真武山。一日师父跟田师兄边走边指点这一带的山势走向,觉得很有气势,应当是一条小龙脉。谈论间脚步就相对慢了下来。而只有十二岁的卫浩清对风水之术不感兴趣,就走得比较快,不觉离师父和田师兄越来越远,在一个三岔路口停了下来。卫浩清当时准备坐下来等长辈过来再继续走,忽然间似乎听到有人在唱歌,不知怎么被吸引了,循着声音就走了过去。那歌唱得并不好,但是卫浩清就是想听清楚歌词,于是就象魔怔了一样,拨开草丛灌木向林子深处走去。走了大约十几分钟,前面出现一个数十平方米的空地,空地上有一块不大的石头,一个十三四岁的男孩抱着个红布包袱坐在上面仰着头在唱歌。男孩身上衣服破破烂烂,鞋也只有一只,脸上身上都有干了的血迹。唱的正是“桃花开,别离时,春风寒,落红乱,天涯路,鱼雁杳,相思永,梦魂断。”一遍又一遍,边哭边唱。而卫浩清则好奇地跑过去看男孩手中的包袱,然后就被吓倒在地。
我问:“包袱里装的什么?”
卫浩清没有回答,继续讲述。
卫浩清倒在地上,手脚发软动弹不得,就躺在那里听了无数遍的“桃花开”,直到师父和田师兄找到他。然后师父审视了坐在石头上唱歌的我,又把了脉,发现我是被吓掉了一魄。于是师父就做法搜魂寻魄,虽然找寻到了,由于魄离身太久,身体里外的魂魄都受损严重,无法合起来。师父只能用法术把找到的魄强行送入我体内,等回到青云观再想办法。在此期间我就如神经错乱一般,就这样被师父带回了青云观。回山后,师父翻阅了很多道藏古书,终于找到了一个法术“分神共体”。这法术原本是古代一位高人研究出来的,将两个人不完整的魂魄共存于一具躯壳内,白天黑夜各自控制躯体,两人的阳寿可以叠加。而师父就是用我的身体,让一直在身体里面的三魂六魄和那单独的一魄共存,原本都是我的魂魄,相对更容易些。由于魂魄受损,我的阳寿折损了很多,师父采用这个方法,也可以将我的剩余阳寿加倍。但是问题在于,晚上控制躯体的那一魄偏偏是“气魄”,专主人的愤怒,反应以及生殖,又缺少其他魂魄的牵制平衡,行事极为乖张。师父只能让我晚上单独在听涛台居住,而让卫浩清和几位徒弟轮流在对面崖上值守,防止我晚上冲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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