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囚此生 (第1/2页)
四人一闪身,寻到一处石洞将歇,俞苧夜汗如雨下,慕容雨泽亦是如此,她刚休息一会便问道:“萧云,隐尘如何?”他仔细查看一番回道:“并无大碍,只是一时无法变回本体。”
她终于无力瘫软,昏倒,“俞姑娘,俞姑娘。”他起初还喊着俞姑娘,后来便是一声声:“苧夜”。他施法为其疗伤,一个时辰后,俞苧夜缓和一些,嘴巴干裂,连唤:“水,水。”
慕容雨泽赶忙拿出竹筒,往她嘴里到了数滴,水流经喉咙,她抿了抿嘴,艰难睁开双目,意识模糊,“你?”
“我是慕容雨泽。”他回道。
“知道,我身上不但难受……还使不上劲,动弹不得,怎么回事?”俞苧夜说道。
“我可用道法为你疗愈,你背上那个印记需要去除。”慕容雨泽轻声说道,如春风拂过心间。
三天三夜里,慕容雨泽照顾她的饮食起居,为她去除道符所留下的伤痕,又为她度了法力,他精心照顾终于让俞苧夜渐渐好转。
不久后,此处石洞的主人找来了,他俩不想硬碰硬,自认不曾动用洞中分毫,暂时借住便留下些粮食回报。不料那野兽死心眼,穷追不舍,他俩一路躲到一处诡异的地方,有许多怪异的建筑,俞苧夜率先反应过来,那是蝎子精的地盘。
“小云云,怎么说?”俞苧夜没主意,萧云想了一会没回答,慕容雨泽便答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话也有几分道理。”萧云表示赞成。
于是,四人寻了一处偏僻的地方,躲起来。
俞苧夜面色发白,脚底飘飘,精神没有完全大好,这数日里恍恍惚惚的,慕容雨泽看在眼里着实心疼。
这天入夜,周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四人立刻警觉,萧云隐尘变回剑,她抬眼望去,来者竟是凤狐倩。
她笑盈盈地看向俞苧夜说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
数百只妖将他们团团围住,俞苧夜四周一瞧,入眼皆是“熟人”,龙族兄弟和凤狐倩。
双方打成一团,萧云转动轮珠,一场血雨腥风即将到来。
俞苧夜熟悉凤狐倩和炎龙的路数,可是她一旁一位貌美女子,所用招数奇异,令她深觉惊险。
几次躲闪之下,俞苧夜还是吸了点烟,一直咳嗽,回头发觉萧云也是如此。炎龙趁其不备攻其下腹,她捂着肚子后退,面色发白。凤狐倩虽然记恨俞苧夜,但到底没法下狠手,那异族打扮的女子提醒她:“你就不想出口气,可不能再让她溜走了!”
蔷薇扇动,凤狐倩带着不甘出招逐渐狠辣,与那女子配合默契。双拳难敌百妖,俞苧夜逐渐失措,好在水灵盾一直有效。
这期间,有人暗中观察,伺机而动……
俞苧夜一反手长鞭刺穿一只狼妖,烦了众怒,一大群妖一哄而上,羡苓鞭围了两圈将众妖抵挡,经过数波攻击难以支撑,她一跃而起,羡苓鞭圈住周身,往外一挥,消去法术攻击。
她一落地上横摆侧身,打落金龙的长枪,炎龙扑上来,为隐尘长枪所挡,炎龙看清他的脸,面露震惊:“是你!”他挥动长枪试图挑起隐尘的枪柄,隐尘一抡,他的枪被扣在地上,数妖冲过来,隐尘一闪身,一躲避开攻击,炎龙也暂且脱困。
慕容雨泽身上的黄纸不多,但他也丝毫不吝啬,圈出一个金圈,摆上十张道符,期间俞苧夜给他护法。
道符将数百妖一冲而散,能够再站起的妖只剩几十,“你这法术不错。”俞苧夜一鞭甩开凤狐倩的扇子,“你的鞭子也成。”慕容雨泽回道,很快他察觉到一丝异样,但不敢肯定,“他们是针对我来的,鞭子施展不开。”俞苧夜回道,并无再听到回音,只当他专心应敌。
轮珠吸收月光也吸食周围的灵气,其中俞苧夜便吸食得最明显,感受到吸食到她时,萧云立时停下,法力散出去,给周遭一顿冲击,随后改用剑。这些妖的路数有些俞苧夜不识得,两人正想商议,忽然一法术攻击直冲两人,躲闪不及,俞苧夜握住她的双肩,快速转身,挡下攻击。
萧云正想骂她,看到水灵盾,水波声响,也没话说了。
一个时辰后,打斗间都各自负伤,俞苧夜等人无法脱身,凤狐倩等妖也难以抓捕,俞苧夜觉着周身疲软,体力不支,又是凤狐倩,两龙,狼妖,连带着那女子也常来光顾。萧云配合隐尘的长枪,挥落劈砍,打伤不少妖。
慕容雨泽终于察觉到那股异样从何而来,那是躲在暗处的神秘力量,这股力量正在逼近俞苧夜,别生瞳亮了起来,低等的妖被他照得难受。他看地上有隐藏的蓝光,这股力量他熟悉的,抬眼看去,俞苧夜忙于对付周围攻击,并无留意到,“苧夜,小心!”
蓝色珠子在快速跳动几下后直冲慕容雨泽而去,那珠子砸到他的胸口,一口吐出,混乱之中他看清那张脸,是莫岑。俞苧夜起了一层护盾,捡起那颗珠子,是母亲的镇殿珠。慕容雨泽喊的那一声,她便注意是周遭有怪异的法术气息,难道母亲竟连镇殿珠也给了她?
慕容雨泽躺在地上,挣扎着起不来,蕴藏这数千年灵力,在那一击过后,珠子暗后失去效用。
他又咳出几口血,她明白这其中痛苦,心下不忍,将他扶起揽到怀中,“主人!”隐尘冲过来,“如何办?”萧云见俞苧夜都无法缓解慕容雨泽的痛苦,着急道。护盾很快便要破了,“变回剑,我绝不落下任何一个。”
很快护盾破了,不等俞苧夜挣扎,刀剑已架上脖颈,四人被抓了,变成剑的被收起来,俞苧夜把水灵盾分裂给萧云一个。
冥色小屋翘起两只蝎子钳,屋内堆满刑具,俞苧夜被捆在木架上,慕容雨泽被捆成粽子丢在一旁。那些手下浇了几次水,他的眼睛还是微眯着睁不开。凤狐倩对收拾慕容雨泽没多大兴致,况且莫岑和她说过,慕容雨泽受镇殿珠一击活不了多久。她操起鞭子,往俞苧夜身上狠狠打,约莫打了几十下,打累了也解气,便让手下代劳。
凤狐倩看着她浑身布满红色的鞭痕,生出许多惆怅,俞苧夜在她们大刑伺候之下,还是打起精神看向她。“俞苧夜,你以为这样就算完吗?”凤狐倩厉声道,“当日,你坠下崖,我们之间便已两清,你侥幸活下,今日落你手中,我也自认倒霉。”俞苧夜回道。
“我最看不惯你这副样子,好似什么事都无法让你低头,那如果是这样呢?”凤狐倩指派手下对慕容雨泽动手,他本受镇殿珠之苦,如今再经不起折腾了。几个手下对他又踢又踹,俞苧夜皱眉,青筋暴起,两眼瞪着凤狐倩,双手挣扎着往他那边靠。
“你俩果然有不轨之事。”凤狐倩笑道,她看俞苧夜眼里有泪,觉着没劲,“俞苧夜,你怎么成这样了呢?”她话毕,觉着无趣走了。
他们是被特制的绳索捆,屋外那位衣着怪异的女子正在吩咐布防,旁边另一位着盛装的女子打断她:“娘娘,你再如何布防也关不住他们。不如除之而后快?”莫岑看着密娄说道。
凤狐倩脸色变了变,密娄笑道:“帮助神女除了他们对我有什么好处?”“记住,你不是在帮我,是在帮你自己。你想除掉他们,但一时又办不到,所以才文火慢炖。”莫岑戳破密娄的心思。凤狐倩不解道:“慕容雨泽受了一击,不是快死了吗?”
莫岑看着她那副天真的模样笑道:“凤狐琪娘在南疆的时候,我们也觉得她必死无疑。”她的脸上露出怖色,但此时的凤狐倩跟她不熟,后来也不是一条心。
屋子前后共八人守卫,屋内还有两人盯着,俞苧夜施法将他俩定住,又用御水术捆住,设下结界,与外界相隔后,她轻声唤着慕容雨泽,他被浇水时便清醒几分,只是被捆成粽子,动弹不得,也就看不大出。
“苧夜。”此时此刻,慕容雨泽不再避讳他的心,“现下作何打算?”
“这四周防备森严,即便闯出去,你的身体,”俞苧夜说道,“若不是我你也不会来这一遭。”
“是我自己,不……察珠子改换路数。”慕容雨泽说道。
“我是指到此处疗伤的事,之前……”俞苧夜看着此情此景有些说不下去。
慕容雨泽苦笑道:“那也是我自己蠢,选了这里。”
“你从前可不是自怨自艾的人。”俞苧夜安抚道,“到此处疗伤,我也赞成,说到底还是我的错失。”
他身上难受得几次想说话却说不出,意识模糊,俞苧夜在一旁也只能看着,等着。“何必……将所有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我觉着……你从出谷以来就没有真正开心过……”他挺着一口气说完,她听完这话也不想就这个话题聊下去。
木架上的她低下头看着他,“慕容,你记得出谷前问过我什么吗?我没法答你是缘由的。”她沉下心,想跟他讲讲自己的事,“你若还清醒,可愿意听一则故事?”
他一双带着疲惫的明亮眼睛看着她,用力地点点头。
于是俞苧夜开始讲起过去的事,数千年前,大概有一万年吧,千缘生活在西南一带,母亲早亡,父亲被野兽所杀,她立志驱逐野兽,保护一方。在此漫长过程中,她领悟到神力,又将父亲教的剑术和母亲留下的铜铃串运用起来。
林间是原本住着一家三口的木屋,可如今,只剩千缘一人孤零零的,西南还是部落形态,尤其森林里,人群更是住得分散,千缘不愿再沉溺过往种种,可住在这样的林子里,她也常觉孤独,于是常常对着她捡到的一块玉石诉说,她相信它是有灵性的,也果如她所愿。
于是乎,她给它起名苧夜,到哪都带着玉石,狩猎魔兽时带着,采药的时候带着,救助乡亲时带着,睡觉时也带在身边,玉石偶尔会泛出水光回应她。她还收藏很多别的宝物,都格外爱惜。
千缘连自己都吝啬做装束,却给她安排上衣裙,只是玉石的脸还是模糊,没有五官,也就不能跟她聊天。
忽然,有一天,千缘在驱赶野兽时,跌到,滚到灌木旁,玉石不知掉那去了,她气愤地怒射数箭,怪兽灰溜溜地跑了,一只腿留下,也是给千缘加餐了。原本千缘因父亲的事会一箭直击要害,后来她发觉这样并不能减少魔兽对子民的扰动,用驱赶代替猎杀才得和谐共处。
千缘一般只在迫于无奈之下猎杀大型魔兽,在那个时代,虎蛇之流都不算骇人,魔兽怪物才是食人,食小兽族类。所以千缘此举不单保护人族,也保护不少小兽族,它们对千缘都是心怀感念之情。
就这样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她好似不会老,一直坚守在那里,保护她想保护的一切。
一日清晨,她如往常一样,到林间巡狩,顺便寻觅食物,在此过程中她遇到一个人,一个改变她一生的男人。
他说他叫商和,不知是何原因流落至此,他见千缘手持弓箭,施展异能,一开始还有些担心,但看懂她举动缘由后他放下心来,开始靠近她。
千缘即便跟许多乡亲有走动,但从未住到一起,忽然看见一个人,一个从外地来的人她不可违不好奇。
他说他来到这有些天了,搭了个茅草屋,但搭得不好,想求千缘相助。
千缘那乐于助人的性子自然是帮了,后来她发现他也会法术,但她并不觉着奇怪,只当他和自己是同类人。
渐渐的,他们会一起觅食,会一起狩魔,有时她得了什么新奇东西也会跟他分享,就连苧夜她也会提及。日久天长,商和还是不知其来历,只记得名,千缘劝他别忧心,他和她待一块也感到踏实,不再去深究过去,想好在这片处处危险的林中度日了。
一天,千缘来到一处泉眼取水喝,“做什么了?一身汗。”商和笑道,她得意道:“我打了一头巨兽,把它赶跑。”
“累了吧。”商和体贴道。
他拿出一块麻布给她擦拭,她第一次这么认真看他,擦完后,她试探道:“你不也身兼武力?”商和有点懵逼地点点头,“不如……”她的手放在身后,手指一直相互扣着,十分紧张。
“不如?”商和同样试探道。
千缘犹豫一下还是开口道:“不如你与我同住,这样便减少单独面对魔兽的风险。”
“姑娘诚邀,乃我之幸也。”商和回道。
此后,两人便同住在木屋,她住在屋的那头,他住在屋的那头,一块吃一块睡,一起躲风雨,一起迎晴天,日子过得清贫,却也自有其乐。她与他,两人之间,早已两情相悦,只待戳破那层窗户纸。
这几年,他们对魔兽不讲情面,魔兽也是穷追不舍,商和挑水回去的路上,被一只魔兽盯上。
天色暗下来,他还没回来,千缘打算挑灯去找,打开门,看到一个身影走近,提灯一照,商和浑身湿漉漉的,仔细一瞧竟然是血水,千缘心下一惊,闪身上前,“别害怕,这是哪怪物的血,我挑的水只剩不到一桶。”“没什么要紧,快进去歇着。”千缘关心道,说话声有些哽咽。
坐到屋内后,商和得意道:“缘姑娘,真不要紧,我们有几日没吃上肉,我给咱们带了几十斤肉来。”
“你有没有想过,若是你出了什么意外,这偌大个林子便又剩我一个人孤零零的。”千缘越说越伤心,眼泪一直掉。
“你别哭啊,这林中本就危险重重,我活着躲过这一劫,是幸事。不曾发生的事,何苦去想呢?”商和安抚着千缘,又低头擦拭自己的衣裳,她看见几颗泪水从他脸上滚落,“你可知这一哭,又惹得我多伤心。”
千缘止住泪,正眼看着他,有话想说,又说不出口。
“缘姑娘,其实我……心悦你很久了,愿与你携手直至白头,终老。”商和对千缘的脸说道。他脸有点红,她也一样。“好。”
商和把自己的衣裳洗干净,千缘见她实在辛苦,便帮忙把衣服晾了,又从树上摘几个果进屋,“商和,你知道吗?我们这里两个人选择相守,是要订姻亲的,你带的肉我看到了,我也得准备准备。”
他坐着听她说话一时紧张,一时激动,最后是窃喜。那时的他们以为自己是世间最幸福的人,可惜事与愿违。
一同拜了天地,订立契约,约定一起守护此林,相守一生。
成为夫妻之后,生活依旧过得甜蜜,他们在对抗魔兽灾害时也历练自己的本领,日子算是过得越来越好。千缘还是时常跟苧夜说话,但跟苧夜说话又多了一个人,他们把她当女儿一般。
后来,苧夜幻化出五官,与千缘一模一样,她看到后越发喜欢苧夜,商和也感慨自然之奇。
两人在一起共度三年好时光,可惜好时候不常有……
自从有一次商和从到外边回来,他便有些古怪,近来,千缘身体发虚不知道怎么回事?她感觉到商和的变化,便不把心思放自己身上,直到日子一天天过去,肚子有些奇怪,询问乡亲才知,她这是怀孕了。
她想,这么大一片林子住两人也确实少了,生个小娃娃出来也热闹些,她正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商和。这天傍晚,商和回来,身后还多了一个老者,那老者气度不凡,千缘有些奇怪。
过了一刻钟,屋内除了俞苧夜的声音便只剩喘息声,慕容雨泽垂眸似乎是在思考,他的体内有一股灵力在滚动。
过会便有妖来巡逻,俞苧夜立即回复本来模样,低头假寐,顺利躲过巡逻后,她看向慕容雨泽,他也看向她,两人默契一笑。
老者是来带走商和的,他挡在商和面前一脸怖象,“他本不是凡人,只是下凡历练,如今功德圆满该回天上去了。”千缘不解,看向商和,“我从前不记得,师父……前些日子过来,我……才慢慢想起。”他吞吞吐吐说。
她看着老头一脸不屑,心中气愤:“你与我的誓约呢?我本以为我们夫妻一体,没想到你成天上仙子便嫌弃地上妻了。”“我并无此意,千缘,我们凡缘已尽,或许……”商和说着看向他的师父。“行了,徒儿,别误了时辰。”老者说道。
“不成,我们一定要说个清楚,至少要让我们夫妻道别。”千缘强硬道。将要腾云的背影中,商和转身看他,冲她摇头。他师父察觉了也回过身,拂尘对着千缘便是一击,商和伸手挡住,“师父不要!”
谁料老者施法将商和定住,见千缘还要出手,他也不再留情,伸手去挡,可惜抵挡不住,摔倒。她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腾云走了,“商和,我有话跟你说清楚,你到哪我都会去找你。”她不甘道,抚摸着肚子,到屋里头,和苧夜说明情况后,腾云而起,不过一会便到了天上。
她找到南天门,可是她并非仙子,进不去,“方才有一个须发全白的老者和一个年轻男人,我是跟着他们老的。”“这……”守将有些犹豫。正巧,那师徒还在附近,听见动静,“已然到了天上,不该再纠缠不清,否则违背天规,不但是她,连你师父也保不住,先进去拜见天帝。这里交给师父。”商和只得听他师父的话。
老神仙转头去找千缘。
他看了她一眼,又看了守将一眼,他们便放行,千缘跟着老者的脚步进去,他走得极慢,千缘也不敢越过她。“我只想和他说清楚,从此一刀两断,如您所愿,再无瓜葛。”神仙笑了笑俨然不信,“姑娘天庭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老朽这样做是为你们彼此都好。”
“你是认为我一定会纠缠不清吗?还是说做神仙的听凡人说几句话都不成。”千缘气愤道。
可她刚说完,神仙便加紧步伐,不再理睬她。绕过重重宫阙,到达凌霄殿。
商和拜见天帝后便要退下,此时听到动静躲到殿后,天帝很喜欢这个后生,见他这般有些不解。神仙走进殿内,旁边紫衣,红衣两位仙子向他一礼,他向天帝一礼,天帝站起,回一声:“仙尊。”他便到天帝一旁站着。
千缘不知该行什么礼,直接跪下,“您是天帝陛下?”
“你是什么人,为何私闯凌霄殿?”天帝不满道。
千缘低下头:“我叫千缘,是追着商和到此处来,天帝勿怪,凡女本不识凌霄殿阁,是仙尊引我进来。”
天帝看了仙尊一眼皱了皱眉:“所为何事?”
千缘刚要作答,仙尊便到天帝耳边说道:“此女是小徒惹的桃花债,不可让她见徒儿,若是传出去……”他这样一说,天帝便知道站那边了。“天帝陛下,我是想与那位商和说几句话便走。”
“大胆凡女千缘,不仅私闯天界,还攀扯灵尊,传我令,赐火刑,雷刑,永世不得上天。”天帝说道。
千缘当即站起:“天帝不公。”仙尊得意地笑了,“老夫早劝过你。”一旁的火神和雷神明白怎么回事,只是天帝下令,他们只是小神干涉不得。很快天兵天将将她压住,千缘立即反击,玉箫声动,天兵天将无法靠近,她准备逃走。
天帝站起大喊:“抓住她!”
火神和雷神有些犹豫,仙尊立即上前出招,她玉箫中蕴藏着来攻击的魔兽的灵力,他一时无法击倒。在仙尊的眼神示意下,火神和雷神出手,千缘寡不敌众。她在空中一个转身过后摔倒在云团中。
火神口念咒语,控制住她,天兵天将将她带到刑场,待他们离开后,仙尊看了看殿后的徒儿露出意味深长的笑,灵尊一阵后怕,冷汗直流,天帝带着耐人寻味的眼神看向师徒两人站着的方向。
千缘被押解到刑场,她心有不甘,凰告诉她,她很快就能回去了,她只是怕商和是受其师父裹挟,只怕他不知道他们孩子的存在,如今看来一切都错了。铜铃声传,千缘与雷神火神众天兵天将对打,火刑上来,千缘被灼烧成一片火光,雷神趁其不备,一道雷击将她击溃,火神看见凰的真身。
“慢着!”火神话出口时,雷神数道电击均已落下。
雷神不解地看向火神,她说道:“她有凤凰真身,我们竟然亲手杀死古凰。”“凰怎会脱胎到一个凡人身上。”天兵天将议论纷纷,一个人出现打断议论声,是商和,他表情痛苦,抱着亡妻的残骸,眼泪直流。
雷神长叹一声,说道:“我们也是受天帝之命,如此错杀古凰实在罪过。”
商和没有理会他们,他带着千缘回到西南部落,他为千缘修整一下遗容,一点一点刨坑,泪珠滚落坑中。
苧夜知道主人此去凶多吉少,感受到商和的气息后,她立即操纵自己出来,落到他附近,便看见主人的尸体。她难以置信,想要去触摸她,却因没有实体而没有成功。她痛哭流涕,质问商和,可他始终不语,埋葬千缘后,又在她的墓前守了很久,直到他师父召他回去,因为蟠桃盛会临近,需准备一番。
朱雀星君在洞府之内惊闻噩耗,疾速赶到西南去找凰。
原来,缘起朱雀星君,当年,朱雀星君因南海一战受伤,需要闭关,可在巡狩西南时,发现魔气盈天,便需要人守护西南,恰巧遇到出来找吃的的古凰缘。“朱雀神君。”缘向朱雀星君行鸟族礼。“你是一只凰?”朱雀招呼她免礼。“是,乃祁连族。”缘回道。
“既是如此,那本座欲点化你成仙,你可愿意?”朱雀问道。
“缘拜谢星君。”凰缘当即跪下。
“本座要你在此处守护子民,待功德圆满,自可入我座下,如何?”朱雀面若桃花,笑容亲切。
“缘愿意。”缘说道。于是朱雀让她脱胎成一个凡人,名唤千缘。
天上火刑连凰本体也不能幸免,“怎会变成这般模样?”朱雀面露怒色,心中愤愤不平。
她衣衫褴褛,身上不少烧痕,半边脸尽毁,朱雀使尽也不能让其完全复原,它就像一个烙印不当烙在千缘脸上,还烙在她的心里。她为左脸做了一个面具,由羽毛所化,末端垂着一根羽毛,从眉毛到与耳齐平的位置。
“不如本座为你恢复凰真身?”朱雀星君问道。
“不,”缘却拒绝了,“我便是凡女千缘,凡女又如何?灵尊不也是受凡女庇护,得以在此生存。我如今只想讨回公道,可天帝老头下令我不许上天。”
朱雀星君思虑后说道:“既然本座许你位列仙班,如今功德圆满,却招此祸事,誓要讨回公道。本座会先到天上去和天帝说,届时你再选个日子上天。蟠桃会,便选蟠桃会,越多神仙越好,也让他们知道知道那对师徒嘴脸,届时不怕他们耍赖,本座会给你一道旨意。”
“千缘谢过星君。”她向朱雀一礼后,朱雀便腾云上天去了。
顺利过了南天门,天帝得知朱雀到来,起身相迎。
朱雀星君说道:“天帝陛下。”“朱雀星君。”天帝回以一声后才坐下。仙尊向朱雀一礼,朱雀没理,“星君经海战之后,不是闭关修炼了吗?如今特意上天,足见对蟠桃会的重视。”天帝开口缓和气氛,他觉着这些灵兽野性难训,不及仙尊这种“好说话”。
“是啊,本座闭关几十多天,西南便发生一件大事,事关仙尊和灵泽仙,不得不到天上来。”朱雀缓缓道。
他本以为朱雀便是为蟠桃会而来,没想到她这一开口,他刚想开口,她又继续说下去:“本座不明白,凡人相恋,为何灵泽仙可得敕封?”
“灵泽仙功德圆满。”仙尊回道。
朱雀星君说道:“西南是本座地界,他有何功德本座竟然不知?”
“星君此来到底是何用意?”天帝及时打断。
“古凰千缘受本座之托庇护西南子民几十载,而天帝对有功之人下令诛杀,对无义无德之辈大加敕封,何以服众?”朱雀愤愤道,连天帝也变了脸色,震惊地看向仙尊,他老脸皮厚仍说道:“星君错矣,凡女勾引幼徒,对本尊动手,私闯凌霄殿,冒犯天帝,数罪断难轻饶。”
朱雀气急想要动手,“对你动手又如何,本座现在就想对你动手,你当本座对西南之事一无所知吗?”
天帝赶紧劝:“星君,星君勿恼,这一切都是阴差阳错,本帝只以为千缘凡胎,私闯凌霄殿,不得不罚,如今已成定局该想法子弥补才是。”
“千缘便是凡女又如何?凡人不是陛下的子民,你怎可为庇护恶人名声,滥用私刑!本座在自己地界留下无数铜镜视察,仙尊有何可辩。一来本座不认为千缘真那么顺利进入凌霄殿,二来即便千缘私闯凌霄殿,事出有因,本座想夫妻生生被拆散,也不会轻易算了。”
“朱雀星君,陛下已然退了一步,你可不能胡搅蛮缠啊?”仙尊厚颜道。
“天上之事,本座不能全知,但灵泽仙抱着千缘尸体掩埋,却与仙尊所言大相径庭。”朱雀直言不讳,仙尊立时说不出话来,天帝比方才还要难看几分,“仙尊,你是如何教徒的!”他气得捂胸口,仙尊垂眸,心中气愤。
一条性命不及那神仙的名声,朱雀气得眼睛瞪着两人,身上也不痛快。
大殿之内,天兵天将低垂着头,朱雀瞪着两位,仙尊在天帝审视下羞愧难当,正想辩驳,被朱雀打断:“本座无法知天上的事,但女娲娘娘能知,若天帝不愿还以公道,本座愿与仙尊到娘娘面前对质。”
“好了,星君消消气。”天帝可不想把事闹到女娲娘娘面前,届时他处事不公只怕要传遍四海。天帝又瞪了一眼仙尊,他赶紧赔笑:“实在是小尊教徒不善,既然天帝言说处置不公,不知朱雀星君有何主张平此不公,小尊断不敢言一个‘不’字。”
朱雀星君忽然向天帝一礼,“这笔账自会由苦主来算,唯愿陛下言行合一。”她从胸前拿出铜镜,“铜镜为证。”话毕,她振开双翅,轻盈地飞走了。
蟠桃会众仙齐聚,西王母娘娘居主位,天帝位于其侧,忽然,天上竟刮起风,仙娥还感慨那个神仙不识相,还娘娘的蟠桃会,凰飞于空中,翅膀快速振动,外头坐着的神仙还以为这是哪位仙子的特别登场,直到凰一路闯入主殿,守殿大将率领天兵天将,立即列阵,王母娘娘座前的贺兰山神女,立即挡在娘娘面前。
千缘在空中振翅扫落几个天兵天将。
王母觉着有些古怪,探身去看,发现凰缓缓落于殿中,坐骑青鸾仙君留意着王母娘娘的神色变化,好及时应变。
千缘一身红衣带着金羽,跪于殿中,“拜见王母娘娘,天帝陛下。”
各路神仙正欲动手,天帝也暗自幸灾乐祸,“且慢,千缘有事要陈情。”千缘跪向王母娘娘的方向,“扰乱王母娘娘的蟠桃会,是我的罪过,但且让千缘将冤情诉说,您说是不是?天帝陛下。”
天帝一个字都没说,看了看西王母,她皱了皱眉,一旁的火神挤进来为千缘说话,“王母娘娘,小神知道她确有冤情,而且与开化无量仙尊,灵泽圣尊有关。”王母娘娘面色没变化,仍不悦。太阳神看见古凰振翅实在漂亮,他平生最是喜欢这些,便为千缘说句话,“王母娘娘,您就当她是为贺蟠桃会,到这天上一舞吧。这古凰也是您那个时期来的不是?”自从火神一开口,殿内便开始议论纷纷,天帝屁都不敢放一个,而仙尊还在许愿王母娘娘发怒。
西王母摆了摆手,示意肃静,“本座可以听你一言,只是没有拜贴私自到蟠桃会也该罚,若你真有冤屈,众仙在此,不单是本座,他们也都会为你做主。”
“王母娘娘所说,千缘认罚,”她向西王母一拜接着说道,“当初,朱雀星君托我庇护西南子民,许我位列仙班,之后我便托生凡胎,在人间度日。”
当她说到朱雀时,大殿内气氛缓和不少,青鸾仙君笑着看向西王母,好似在说,扰乱蟠桃会也就朱雀星君做得出,王母娘娘看一眼青鸾并无笑意,但也没那么生气了。
“遇到下凡历练的灵泽仙,结为夫妻,共同守护西南。而后遭变,仙尊唤爱徒上天,不许我们夫妻话别,千缘身怀有孕,追到天上要个说法,本被南天门守将拦住,却被仙尊引进凌霄殿。”千缘字字恳切,旁边无利益相干的神仙多少有些动容,“于是,天帝不分青红皂白,予酷刑,毁我仙根,致使千缘肉体糜烂,魂魄不全,今日能在此鸣冤,也全是因为朱雀星君救治,如今这副模样也撑不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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