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第二十六章 (第2/2页)
换做她自己,一个亿跟一个男人叫她选,她当然要选一个亿啊,更别说这爵位可远远不止。
庞逸被训得说不出话。
最初说出要娶表姐的话时,他只是热血上头,想到表姐性格与他相合,不催着他上进,还夸他有能耐,觉得娶表姐做妻子再好不过,老祖宗再问,他都是觉得表姐特别合适。
可要说喜欢……庞逸挠头,他对表姐,是男女之间那种刻骨铭心的喜爱吗?他愿意为了表姐,放弃爵位与子嗣吗?
想了半天,庞逸逐渐颓丧起来,又是羞愧又是窘迫地低下了头。
他确实没有办法干脆地放弃。
“是我对不住表姐,”庞逸看上去内疚得快哭了,“给表姐添麻烦了……”
汤婵见状非但不怪罪,反而松了口气。
她柔声道:“我很感谢你的心意,只是你以后会遇到更适合你的人。”
庞逸顾不上抱歉了,他红了脸,结结巴巴道:“不……不客气,谢谢表姐。”
汤婵一笑,“所以咱们现在要想想,怎么才能打消老祖宗的念头?”
庞逸被她一问,也思考起来。
但他越想越是为难。
表姐身体情况需要保密,他不能对老夫人据实以告;也不能编造说是表姐看不上自己,以免老夫人觉得表姐不识好歹。
可若说自己突然改了主意,不再想娶表姐了,老祖宗改不改念头不知道,他的腿怕是要先被打断……
都是他冲动求娶才惹来的事情……庞逸又有点想哭了,“表姐,你有什么好主意吗?”
汤婵沉吟片刻。
“你的舅家,会管你的亲事吗?”
*
解府。
解瑨和许茹娘正在用膳。
屋中十分安静,只偶尔听到箸碗碰撞之声。
许茹娘脸上含笑,一边伺候着解瑨用膳,一边柔声说道:“后日是天赐生辰,他刚受了一场无妄之灾,打算好生庆祝一下,去去晦气。夫君后日正好休沐,不如就同妾身一起回许家吧?”
解瑨神情淡淡,“我后日还有公务,就不去了。”
许茹娘笑意一滞。
她心里有些着急。
一个多月前,弟弟被锦衣卫不分青红皂白地抓进牢里,幸而夫君出面,弟弟很快就被放了出来。
弟弟在牢里受了些伤,伤好后,弟弟本想上门与夫君道谢,却被夫君拒绝。
许茹娘知道,夫君怕是对弟弟生了芥蒂。
都是她的至亲,许茹娘怎么忍心眼睁睁看着两家疏远,她本想借着弟弟生辰办宴这个机会,让二人关系和解,却没想到夫君不能前去。
她还想再说些什么,却突然听外头来报,许茹娘的父亲、礼部郎中许正儒上门来访。
解瑨动作一顿,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皱。
许茹娘倒很是惊喜,“父亲来了?”
她把其他的话都先咽了下去,对解瑨道:“父亲亲自上门,定是有什么要事,夫君快去拜见父亲吧。”
……
解瑨进门,垂首朝主座的中年男人行礼,“见过岳父。”
“总算是见到解大人了,”许正儒开口却是阴阳怪气的嘲讽,“我哪里当得起你一声‘岳父’?”
他几次叫解瑨上门议事,都被解瑨找各种理由推拒,不得不亲自上门找人,许正儒已经攒了一肚子不满,“想要见你,还得我亲自走一趟,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岳父吗?”
简直是目无尊长,岂有此理!
解瑨被这样指控,却依旧神色不变,只平静道:“岳父严重了。”
许正儒被他这样的神态气得一噎,刚要斥些什么,解瑨却看了许正儒一眼,先开口道:“岳父有事要说?”
听他问起,许正儒也只好咽下怒气,说起正事,“我之前同你说的上书请立大殿下为太子一事,你考虑得如何了?”
解瑨心中有所预料,他抬起眼道:“我已经说过几次,岳父不该妄议立储,这不是我等可以参与的事。”
“什么叫妄议?”许正儒十分不满,“食君之禄,忠君之事,立储乃是国之大事,我等身为臣子,自然要为皇上分忧!”
解瑨只是摇了摇头,“皇上春秋鼎盛,还不到立储的时候。”
大皇子与雄安侯府近来行事愈发张扬,俨然已经将储位视为囊中之物,解瑨却对此持保留态度。
皇上可还从未表态。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许正儒却不觉得如此,若不是皇上默许,大皇子等人又如何会这般行事?
更何况储君不定,社稷不稳,他这是在行臣子本分!
“怎么能说不到时候?”许正儒苦口婆心,“立定储君,稳定国本,人心才能有所归依。中宫无子,无嫡则立长,如今大殿下已经有了嫡子,后继有人,是最好不过的人选。”
说到后来,他语气隐隐带了质问,“这时还不立储,是要等到诸皇子长成后互相厮杀不成?”
后头的话可不该说,解瑨皱起眉头,“岳父慎言!”
他神色冷漠,气势摄人,许正儒一时被镇住,竟没能说出话来。
发觉自己在一个小辈面前丢了颜面,许正儒回过神后,不由涨红了脸,“你在同谁说话!”
解瑨一顿,垂下眼帘,“小婿失礼。”
他语气淡淡,“岳父不必再说,我不会上折的,您请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