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y05—洪流决堤 (第1/2页)
今天本该是平静的一天,哈娜和卡米尔不当班,控制部为其他待开放部门协调选拔的几个收容组新人正在接受培训。往常进入的吵嚷的工作区域,一切却异常安静,异想体仿佛慵懒的小猫般安分,文职也稀稀拉拉的穿行在上层通道中。本来我兴许会享受这异样的气氛,直到我乘着电梯,在被遗忘的杀人魔(编号:T-01-54)收容单元外的走廊中,我遇到了他们。
马克西、洛基、马克思、格雷戈瑞,他们……都在这里,都带有血色的红瞳,和我同处一个空间。
气氛瞬间尴尬到了顶点,空气仿佛都因此屏住了呼吸。我们五人就像复活节岛上的石像一般矗立着,仿佛脚下生了根;口中吐不出一点声音,好似我们从来没生过一个被称为喉咙的器官一样。
这时是主管的工作指令打破了僵局,我被要求对T-01-54进行本能工作,我此时突然仿佛得了赦似的,第一时间风一般冲入杀人魔的收容单元,在将舱门狠狠闭上的那一刻,那种失态,仿佛正在拼命逃离身后穷追不舍的可怕怪物。
门外的四人有什么样的神情,我想都不敢想,更不必说回头查看,我沉沉做了两个深呼吸,“先工作,先工作。”我姑且这么安慰自己。
对T-01-54的本能工作并不复杂,除了将他五花大绑的束身衣和缝隙处若隐若现的囚服,那家伙看起来几乎与常人无异,以及他那在束身衣的限制下艰难移动的跪姿,都会让人认为对他的工作相当的安全(实际也的确如此)。对他的本能工作也不过是进行简单喂食,饮水和通风罢了,工作所需的一切物资都在收容单元中有准备,我在警戒线外拿着特制的长夹将压缩成一块砖一样的“食物”夹到他面前,他便向往常一样挪动上前大快朵颐起来,饮水也有同样一根专用的吸管。那家伙拒绝一切清洁,我自也不必多此一举。
“被遗忘的杀人魔”吃饱喝足后,我正欲调节通风后便结束工作,但在此时,那个死囚突然吐掉口中未咽下的食物,向我说话了:
“你……你也是……是杀人犯……对……对吧。”
我愣住了,他的声音异常沙哑,语言也毫不连贯,甚至还带有一丝格外独特的口音,那是我从未在任何人口中听过的。
见我没有反应,那家伙便接着说道:“你……你肯定是,我……我一眼就能看出来,你……你杀了人,你杀了……杀了数不清的人。”
他说的没错,对此我无法做任何辩驳,但在不知是出于确有此事的羞愧还是一语中的的愤怒,鬼使神差下,我还是做了狡辩,向着一个指认我的异想体做了狡辩:
“你……该死的,我是为了……为了保护更多的人。“
“我和你不一样!”我又补充道。
“不一样?”杀人魔笑了,那是嘲讽,又是戏谑的笑:“有……有什么不一样,我们都被……被困在这个鬼地方,你为自己杀了人,我也为自己杀了人。”
我着急了,冷汗直流,赶忙开始调节收容单元的通风,手忙脚乱间,时间都仿佛产生了留步之意,刻意放满了步伐。
杀人魔还在喋喋不休:“我们都一样!!我杀了我的爱人!你也一样!你杀了你的爱人!信任你的人!”
“你害怕被审判!你也是懦夫!”
“我们都一样!都是十恶不赦的杀人鬼!”
那些语句无时不刻的刺激着我的内心,我想忽视,耳朵却不听指挥的将其全盘接收,加入混乱的脑海中,不断地腐蚀着我可悲的精神。
一点、两点……“哔!”,控制面板绿灯亮起,我终于可以离开这个地方了!
我当即慌不择路的冲出了T-01-54的收容单元,与我来到这里时如出一辙。
我不敢抬起头,不敢与任何人产生眼神交流,在我仿佛行尸走肉一般的身体中,只空空的回荡着那沙哑嗓音中的一句话:
“我们都一样。”
该死的!我们真的都一样!我和那个杀人无数的异想体没有任何区别,和其他呆在这里的怪物没有任何区别!什么都不做,哪儿也不去,我们就像一群工具一样被摆在这里任人驱使,就和那些异想体一样,作为流水线上的一个零件,以驱动为这个该死的公司的每一个血肉齿轮!
没有任何资格为自己开脱,我们早就冷酷的不像人类,我们和那些格子里杀人的怪物没有任何区别!
“啊!我就是该死的怪物!”我打着冷战,说话也不利索了,脚步更是颤颤巍巍,完全没了一个正常人的模样。
“黛芙娜?”见我如此情状,马克西和马克思纷纷上前,用那独特温柔的男音问道:“这是怎么了?生病了吗?”
此时此刻,我那脆弱的神经再也绷不住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嚎啕大哭。
此景此景无一例外的惊讶到了在场的所有人,最近的马克思和马克西赶忙来到我身前,一边安慰着,一边单膝跪地试图将我从地上搀扶起来,洛基和格雷戈瑞似乎很清楚我身上发生的一切,他们只是心照不宣的低着头,神情严肃,一言不发。
“我对不起你们!”我一边哭着一边歇斯底里的嚎叫到:“对不起马克思!我不该用魔弹把你一枪打死;马克西,我不该把溶解之爱(编号:D-03-109)的粘液球拿出来炫耀,让你们感染成一滩粉色粘液!”
我一边大哭着,一边狠锤自己的胸口,仿佛要把自己的心脏从中扯出一般,但我明白,即使我真的这么做,于我身下的罪孽也于事无补;我的身体空空荡荡,只剩下无尽的负罪的情绪从我身体每一处毛孔中溢满而出。马克思和马克西赶忙阻止了我的自我致残,在我的四肢几乎本能性的挣扎中奋力的将我搀起,靠在了附近的一面墙上。(因为这倒霉公司的走廊里没有任何的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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