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五章,不争朝暮3 (第1/2页)
青年幽幽的声音散在空气里,闻远倏然抬头看向他。他的神色如常,迎上他视线的时候还微微弯了弯嘴角,似乎问出那个问题只是出于好奇。
闻远盯着他看了半晌,收回的视线落在手里的书页上,淡淡道:“那么久远的事情,你现在问来,做什么?”提起意外身故的原配妻子,闻远一时间竟想不起她的模样……过去多久了?快二十年了吧,闻北都已经长到了成家立业的年纪。
“我只是觉得好奇。”闻北脸上笑容未减,说起母亲的意外,仿佛在讨论旁的人一般,不带任何感情,“我不记得过去那些事,所以夏朝颜找到我的时候,我并没有直接答应她合作的提议——夏朝颜告诉我,我母亲当年出车祸,是因为余沁和你的算计。现在余沁已经死了,我只能来问你,夏朝颜说的那些话,是真的吗?”
青年随口把自己的算计全部摆在了长辈面前,闻远拧紧眉头,一字一句道:“你……和夏朝颜,合作?!”他慢慢坐直身子,直视自己的儿子,厉声道,“你这次回来,是因为夏朝颜的邀请?!”不是因为闻家有麻烦,也不是因为顾念他这个父亲,仅仅只是因为夏朝颜的邀请?夏朝颜邀请他回来做什么?还不是为了从他手里夺回闻家!“你这个蠢货,你是闻家人!你居然和夏朝颜合作,拱手把闻家送到她手上吗?!”
“父亲不要这么激动。”闻北淡淡笑道,“夏朝颜对闻家没兴趣,她邀请我回来,也不是为了夺回闻家。”青年摇头叹息,“父亲,你当年对闻家嫡系一脉做过什么,你难道忘了吗?”夏朝颜可看不上现在的闻家,她想要的,一直只是血债血偿。
“当年?”闻远冷笑一声,道,“夏朝颜跟你说了什么?当年闻家的惨祸就是个意外——你这个蠢货,被夏朝颜一个小女孩随便说几句,就信了?!她要从我手里夺回闻家,自然要有个冠冕堂皇额的理由。”回忆着最近夏朝颜的表现,闻远恍然,“所以,余沁也是被你们算计了?”余沁所做的事爆发后,他当时被愤怒冲昏了头脑,这几天再回忆,只觉得疑点重重,果然是被算计了。
男人停顿一瞬,眉头拧得更紧:“还有裴琸?”裴琸在慈善晚会后送余沁手镯,也是他们计划的一部分?“看来,这次为了对付我,裴家那位大少爷下了不少功夫啊。”飞机失事,裴琸作为唯一的幸存者活了下来。听到这个消息时,他就觉得自己可能惹了一个不小的麻烦。只不过裴琸这么多年没有任何行动,他便猜测着可能他并没有查到当年的真相。男人喃喃道:“原来不是放弃报仇,而是在等待机会……”
“到了现在,父亲还是坚持,当年的飞机事故,只是意外?”若是他能坚持这个观点,那他只能为他的厚脸皮鼓掌了。闻北走到男人对面的蒲团跪坐下,随手摆弄着面前的茶具,“或者说,父亲当年有什么逼不得已的理由?”虽然,在我看来,任何逼不得已的理由也不能成为伤害无辜之人的借口。
“你现在,是以什么身份问我这个问题?”男人紧绷的身子颓然放松,跌坐在软榻里,涩声道,“是闻远的儿子?还是夏朝颜的合作伙伴?”余沁死了,自己身体也垮了,现在整个闻家都是他的,没有十足的把握,他不会来和他对峙——他早就计划好了一切,无论自己有多愤怒,此刻也没有必要和他硬碰硬。
“呵呵,这两个身份,有什么不一样吗?”作为闻远的儿子,我需要知道母亲死亡的真相;作为夏朝颜的合作伙伴,我需要清楚闻家嫡系一脉出事的原因——无论我是什么身份立场,都是你的敌人。
“哈哈,是我问了蠢问题。”闻远苦笑道,“闻北,你很聪明,闻家交到你手上,我很放心——闻家是我的心血,是我呕心沥血才让它不至于败落……”男人声音转狠,表情狰狞地说道,“闻煜那家伙,妄图瞒着所有人,把闻家交到一个外人手里。呵呵,他可真是打得一手如意算盘,以为别人都是傻子吗!”
“外人?”闻北露出诧异的神情,“你说的外人……”
“哼,所有人,包括闻老爷子,都以为闻凛是我们闻家的血脉!什么虎父无犬子,子承父业,我呸!”提起自己那位光芒万丈的兄长,闻远咬紧后槽牙,额角青筋不停地跳动着,“不知道哪里来的野种,也想要我闻家的产业,凭什么?!”
“闻凛不是闻家的孩子?”这消息闻北也是第一次听说,青年只是挑了挑眉表示惊讶后,便无视了这个消息,“你只需要把这个消息公布于众,就可以让闻凛彻底失去继承权——完全没必要杀了他们。”
“你以为是那么简单的事?!”闻远厉声道,“闻凛失去继承权,不是还有闻馨吗?你以为闻煜的血脉活在这个世上,老爷子会选择旁支的人?!”除非闻家嫡系一脉全部都死了,都死了!
提起兄长一家,闻远情绪激烈,抚着胸口不停的喘气。闻北没有继续反驳他的话,他忽然想到,如果现在是夏朝颜站在这里,她一定会毫不客气地一针见血,打破男人的自我催眠——什么为了保护闻家不落到外人手里?不过只是为自己的野心和残忍找一个借口罢了!
“我知道,夏朝颜觉得是我害了她外公一家,没错,是我害的——计划是我制定的,杀手也是我出钱买的……你知道我现在最后悔的是什么吗?”
“……”
“我现在最后悔的事,就是当初明明有机会,我却没有杀了她。”闻远狠声道,“早知道苏玫那个蠢货连个小孩子都对付不了,我就该亲自动手,也不会给夏朝颜再回夏家的机会!”
“父亲。”打断男人凶狠的抱怨,闻北嘴角的弧度稍敛,“可惜,你没有杀了她。”可惜你没有杀了她,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见闻远愣了愣,他语气讥诮地补充道,“你没有杀了她,所以如今只能眼睁睁看着她一脚把你踩进泥土里——父亲,你说,是不是很可惜?”
“你,咳咳!”被晚辈嘲讽的表情刺激到,闻远指着他,手指颤抖着,呛咳了两声,没能说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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