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九章,改命 (第1/2页)
养了多年的蛊虫被男人一刀钉死,多年心血毁于一瞬,舒情又怒又痛。然而面对着摸不清底细的青年,她不敢做出过于激烈的反应,担心激怒敌人——他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从她身上拿走磷木盒子,肯定也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取她性命。
“据我所知,你只养了这一只蛊虫,是吗?”钉死虫子,苏尧彻底结束和她的对话,“我说过,这只是一个警告。舒情,你该感到庆幸,我不杀人。”
明明杀了她最珍爱的东西,她却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了悲悯和怜惜——不是男人对女人的,而是那种长辈对不懂事的晚辈的复杂情绪。
“苏尧,苏尧……”眼看男人要走,她克制住心头的恐惧和不适,大声道,“你到底是什么人?葛月村落的人?还是和葛月一样的村子走出来的后人?!”他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远比她年轻,她的母亲和万俟兰同一年离开葛月,她对村落里的情况也不熟悉——这个男人一直说着“故人的情面”,他是从葛月村落出来的后人?
“不是。”青年道,“我只是个无关紧要的过路人。”
“过路人?哈哈,过路人?”男人回答得敷衍,舒情讥诮地笑道,“那冒昧问一句,这位过路人先生,我们以后还会再见面吗?”
“如果你继续肆无忌惮用蛊术伤害普通人——我想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男人最后一句话就是威胁,舒情盯着车子离开的方向,冷笑:正义使者吗?呵,这人一看就是和夏朝颜有过旧情,不然怎么可能那么维护夏朝颜?善良?不伤害无辜之人?哈哈,陈默的手难道是被狗咬断的吗?那个女人对付看不顺眼的人,还不是心狠手辣毫不留情!
夏朝颜再次做梦了,只不过这一次她没有看到燃烧的大火和孤单的青年,她看到了飞扬的大雪,和站在雪地里的自己。红色的围巾,黑色的羽绒服,灰色的口罩……她看不清女孩的脸。但她知道,站在那里的女生是夏朝颜。
她逆着风等在大雪飘飞的桥上,抱着的白色小狗似乎被风吹得睁不开眼睛,把头钻到她围巾下。她低头摸摸它的毛,安抚性地拍着它的脑袋。
她在等人。夏朝颜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就见青年踩着厚厚的积雪向她走来——这是第一次在梦里见到霍清珣以外地第二个男人,夏朝颜喃喃念出他的名字。
“苏尧。”
她和他没什么过多的交集吧,他为什么会出现在她的梦里?这样的天气,自己没有蜷在沙发里看电视,反而带着宠物出来见他?他和夏朝颜……是什么关系?
“苏尧先生?”她还在疑惑,苏尧对面的女生已经拉下口罩和他打招呼,“我是夏朝颜,你好。”她把抱着的一团白色递给他,“小白的伤已经治得差不多了,你带它回去吧。”
从女生手里接过白毛狐狸,青年温声道,“多谢。”他不顾狐狸的挣扎,拨开它颈间的毛认真检查,直到狐狸忍无可忍一口咬住他的腕子才暂时放过他,“小白脖子上的伤,是你处理的?”
“嗯。当时情况很紧急,已经来不及送医院,刚好我们上课的地方有设备,我又是这个专业的,就……”女生露出羞涩的笑容,“伤口缝得不好看,留了疤,不过以后毛长起来应该就好了。”
“谢谢你,你救了他的命。”青年再次道谢,“这份恩情,我会永远记得。”他说得真诚,女生连忙摆手,尴尬地说道,“苏先生你太客气了,只是小事儿而已——你这么说,我还以为自己起死回生做了什么了不起的手术呢。”其实只不过是救了他的宠物。
“你……”苏尧给狐狸顺毛,柔和的视线落在小女孩身上,欲言又止。
“哎呀,我男朋友在等我,我先过去了。”女孩看了眼手表,陡然想起什么似的在原地跺了跺脚,手忙脚乱地和两人打招呼,急匆匆下桥往旁边的商场跑去。
青年目送她离开,目光长久地停留在她身上,然后,他眼睁睁看着走在人行横道上的女孩被不远处冲出的小车撞飞出几米远,重重砸在雪地上。
红的血,白的雪,分外刺眼。
惊呼声响起的瞬间,他怀里的狐狸豁然抬头看向车祸的方向,挣扎着从他怀里跳到地上,飞奔向事发地。商场门口,青年推门而出,撞开挡在前面的人群,冲到女孩身边。
她看到他想俯身抱她,却又害怕再次伤害到她的无措模样,夏朝颜忍不住踏近两步:“霍清珣……”果然,无论是哪一个平行空间,她都会遇见他,都会爱上他,都会和他在一起,也都会……死在他的面前。
她看到他俯身,双手颤抖着抱起已经没了呼吸的少女,两滴眼泪砸在她混着鲜血的脸上,慢慢地顺着她的脸颊滑落,在雪地上开出小小的花儿——霍清珣,你不要这么难过……
直到救护车把人带走,警察过来清理现场,疏散围观的人群后,白色的狐狸仍然站在粗壮的树干后没有离开。青年走到他身后,俯身把他抱起,低声道:“已经结束了,我们回去。”
结束了?他说结束了?他知道会发生的一切,却什么都没有做,任凭她被车祸夺去性命?视线里青年带着白狐转身离开,夏朝颜下意识抬脚追了上去——你这个坏家伙,枉我那么感激你!
女生气鼓鼓地跟着青年走了两步,一不小心踩到桥边台阶上的碎冰,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着一旁江水里滑了进去。掉进水里的那一刻,她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今天绝对是她做过的最让人生气的一个梦。
江水很凉,铺天盖地朝着她涌来,虽然在梦里,她还是被冰凉的水呛得不停咳嗽。女生在水里手脚并用的挣扎,身体在江水的包围下逐渐失去温度,意识似乎也跟着温度一起抽离。夏朝颜睁大眼睛看着头顶越来越稀薄的光线,任凭江水把她彻底吞没——反正,只是做梦而已,就算真的沉到水底,她也不会死。
一双手穿过冰冷的江水扣住了她的手臂,“哗啦”一声,她被人扯出水面。模糊视线的最后,她看到青年抱着她踩过厚重的积雪,走进燃烧着壁炉的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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