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改命(一) (第1/2页)
明菲沉默地用饭,心里默默计算,忽听余婆子道:“奴婢明日想去白风观为小姐上香祈福,希望小姐早些痊愈,平安多福。”
明菲想了想,道:“谢过妈妈。我箱子里有昨日您带来的三十两银子,我伤重不能行,就请您取了去,替我在祖师爷面前替父母亲,还有我哥哥祈福吧,保佑他们平安喜乐。”
余婆子有些意外,这钱是昨日她才带来给三小姐的,是三小姐身边所有的钱,对于蔡家来说不算什么,但却够普通的五口之家过上两三年了。三小姐如此大方,是不知道这银钱的作用,还是真的想念亲人?不过,怎么就独独忘了她死去的亲娘?
却见明菲难过的放了碗筷,垂着头,红了鼻头道:“还有,请妈妈替我点一盏长明灯……我早就想做,却没有能力……”将哭未哭的,反而更让人心疼。
余婆子心里一跳,小小年纪,却如此周到,如果不是生的时候不好,倒是个好的。叹了口气,道:“既然是小姐的一片心意,奴婢便取了十两银子去,除去其他开销,足够一盏长明灯燃一年了,待到明年小姐身体大好,可亲自去。其他的钱,您还是自己收着吧,身边有点钱,总是好的。”
趁着余婆子收了碗筷出去,明菲从枕下摸出一道红布包着的黄符来摩裟了半天。若是不能成功,这三十两银子留在这里又有什么意思?
第二日一大早,天气放晴,余婆子吩咐娇桃和娇杏二人好生伺候三小姐,她自己让汪氏领着,带了汪家唯一的一个粗使婆子,让蔡家的车夫老七赶了车,踏着正在融化的雪,慢悠悠地往朱家湾的白风观去了。
汪氏先夸了蔡家的马车好,马儿好,车夫好,又拼命讨好余婆子,一心想要多打探点消息。但她还是不敢把二姨娘让做的事情说出来的,只是委婉地不停说明菲的坏话,什么不听话了,刁蛮任性了,没有一点女孩子的样子了,等等。谁知道二姨娘以后会不会重新翻身呢?所以,谁都没有错,错的就是不懂事的明菲和没见识的她。
余婆子但笑不语,也不搭腔,也不发表意见。弄得个汪氏提心吊胆,不知所措。一边隐隐怪责二姨娘,新夫人要派人来看明菲,这么大的事也不提前让人来通知一声,让她被抓了个措手不及;一边又在担心,二姨娘是不是倒了霉?已经把事情都推到她身上了?她趁夜派出去送信的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汪氏偷眼觑着余婆子,越发觉得她脸上的笑容高深莫测。
余婆子则想,三小姐这件事,还不到出手的时候,得先回去和自家小姐商量好,再从侧面打探一下蔡老爷的意思,然后再一次性地把问题解决好。几十年的内宅生活中,她从来只信奉一个真理,要么不动手,要么就把对手一次掐死,不留任何后患,不给任何翻身的机会。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这是真理啊。
汪氏挤出一个干瘪瘪的笑:“余妈妈,这白风观的签特别灵,您老要不要求一签?”
余婆子道:“是么?特别灵?也不知道和水城里的清风观比起来如何?”
清风观是这方圆几百里香火最旺的道观,官家富户们的内眷最爱去的地方。别的不说,就说那香火钱,就多得无底无数,观里更是养着从老到小两百多号道姑。
余婆子这是间接地打击自己呢,汪氏暗啐了一口,什么东西,在她面前摆什么谱?还真以为自己高人一等了?不过就是人家身旁的一条老狗而已。脸上却笑吟吟地道:“妈妈呀,这小地方的道观虽然比不得那清风观,但也有它灵的地方。别的且不说,这问吉问凶最是灵验,特别是宋道士看相卜卦,乃是一绝。”
余婆子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转而问起明菲平时在家里都做些什么。女红针黹如何?为人处事如何?
汪氏这下子可找到说的了,唧唧嘎嘎地说,明菲的女红针黹是她手把手亲自教的,她别的本事没有,就是手巧,这十里八乡,做针线活她可是出了名的。又趁机把她教明菲厨艺,让明菲下厨房的事也说了,她反反复复地说,她在明菲身上下了多少功夫,只是小孩子不领情,难免对她有所怨言。又感叹,好人真是难做,特别是她这种夹在中间的人更是难做,深不得浅不得,真是煎熬人。又拉起余婆子的手,亲热地说,就和姐姐一样的,服侍人的活都不好干。
汪氏说这些有的没的,有两个目的,一个是间接告诉余婆子,就算是她有什么不是,也不是她的本意。另一个是防着明菲将她做的恶捅出来,先给余婆子上点眼药,起个先入为主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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